林默蹲在博物馆文物修复室的工作台前,指尖轻轻抚过一只斑驳的搪瓷杯。 杯子表面泛着微微的金属光泽,边缘处有一道细小的裂痕,在灯光下像一道沉睡的伤疤。 “最可爱的人”几个红漆字体早已褪成模糊的灰白,只有靠近了才看得清那些被岁月侵蚀的笔画。 他轻轻嗅了嗅,一股铁锈味混杂着旧纸张的气息扑鼻而来,仿佛这杯子刚从战场上的废墟里捡回来一样。 这是刚从一位老志愿军家属手中接收的捐赠品。 “别碰太多,小心氧化。”赵德胜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严厉,“你这孩子手是稳,就是太容易代入情绪,修东西不能带感情。” 林默没回头,只是低声应了一句:“明白。” 他确实容易动情,尤其面对这些旧物。 它们沉默地躺在那里,却仿佛藏着无数未曾说完的话。 爷爷临终前握着的那块带弹孔的怀表,至今仍躺在他外套内侧口袋里,像一枚沉重的记忆。 那是o年冬天的回响。 他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怀表表面,那道凹陷的弹痕冰冷而粗糙,指腹一触,竟有瞬间的刺骨寒意——皮肤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又似有电流窜过神经末梢。 心脏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拽住了一样。 他皱眉低头,现怀表盖子不知何时微微弹开了一点,露出里面暗沉的机芯。 表盘上那句刻字清晰可见: “o 长津湖”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震颤从胸腔深处蔓延开来,眼前的世界忽然扭曲、塌陷。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坠入了另一种时空。 彻骨的冷。 林默猛然睁眼,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之上,四周狂风呼啸,大雪如刀割般扑面而来。 他几乎无法呼吸,连睫毛都结上了冰碴,脸颊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都在抗议。 脚下的积雪深达半尺,每走一步都要用力拔出腿,靴底与雪摩擦出轻微的咯吱声,仿佛大地也在呻吟。 他不是一个人。 前方不远处,几道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