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孽火焚尽“臻多宝”那夜,八岁的臻景行被母亲用血指甲掐着脸塞进假山缝。 “记住‘影’!记住这玉!”母亲被巨石吞没前嘶吼。 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淬毒乌光贯穿,最后无声的唇语是“走”。 当铺掌柜掂着那枚羊脂白玉佩嗤笑:“‘守真’?值钱的是这料子,字刻坏了价钱!” 玉佩摔碎那瞬,内层滚出半张带血密文——正是黑衣人屠府寻找的乌木匣拓印。 十年后汴京最炙手可热的“鉴玉阎罗”轻笑:“诸位可知,‘守真’二字要蘸着仇人的血写…才够润?” 壹 赤色孽龙撕裂长夜,将这座雕金砌玉的府邸一口吞下。描金绘彩的琉璃屋脊在烈焰中炸成漫天血雨,价值连城的太湖石被火光染成狰狞的胭脂巨兽,回廊上巧夺天工的飞天壁画在火舌舔舐下扭曲成无声哀嚎的鬼影。极致奢华的宋代雅韵,在狂暴的毁灭中出刺耳的绝唱。 八岁的臻景行,像一只被钉在砧板上的雏鸟,被冰冷的假山石死死楔在狭窄的缝隙里。嶙峋的石角如同野兽的獠牙,深深刺进他瘦弱的肋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骨头摩擦的剧痛和灼烧肺腑的浓烟。他那双曾经倒映过无数稀世珍宝、清澈如琉璃的眸子,此刻被无边血海淹没,瞳孔疯狂震颤。 缝隙外,是修罗场。 父亲臻远山,那位平素温润如玉、谈笑间点石成金的主人,此刻身着撕裂的素色锦袍,浑身浴血。家传的龙泉剑在他手中舞成一团暴怒的银龙,剑光所至,火星迸溅,出刺耳的锐鸣!然而,数道淬毒的乌黑寒芒,如同附骨之疽的毒蛇,在剑光之外游走、窥伺,每一次刁钻的突刺,都在他本就褴褛的袍服上添一道新伤,溅起刺目的血珠! “景行!活下去!” 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淬了冰的针,带着浓重的血腥气,狠狠扎进他耳膜。她身上那件价值千金的苏绣褙子被燎去大半,露出烧焦的里衣和底下刺目的血痕。她像护崽的母兽,用尽全身力气死命捂住臻景行的口鼻,指甲深深抠进他脸颊细嫩的皮肉,留下月牙形的、渗着血珠的坑!那张曾倾倒汴京的绝美脸庞,此刻惨白如纸,杏眼中温柔的流光早已被焚尽,只剩下燃烧的绝望与一种令人心碎的疯狂决绝。“记住今晚!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