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猝死时还在改方案,再睁眼成了维多利亚时代同名小乡绅。原主更狠——在家捣鼓硝酸甘油。他捏着“无烟火药”配方,心脏因穿越后遗症突突直跳。“甲方爸爸逼我猝死,硝酸甘油也逼我猝死,打工人到哪都逃不过?” 浓烈刺鼻的酸腐味像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凿进雷恩的鼻子。 他猛地睁开眼,视野里一片模糊的摇晃。不是办公室里那盏刺眼的LEd顶灯,而是一盏老旧的煤油汽灯,玻璃罩熏得焦黄,火苗在里面病恹恹地跳着,把扭曲的影子投在低矮倾斜的木梁屋顶上。空气又闷又浊,混杂着劣质烟草、陈年灰尘、某种刺眼化学品挥发后的余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雷恩撑着想坐起来,手肘却按在了一滩粘腻湿冷的液体上。他缩回手,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暗红,近乎发黑,黏糊糊地沾满了指缝。 血? 记忆的碎片裹挟着剧烈的头痛,如同开闸的洪水,狠狠砸进他的意识深处,几乎要将脆弱的神经撕裂。 昨晚…不,是另一个“雷恩·豪斯”的最后一刻。狭小的阁楼实验室,瓶罐叮当,刺鼻的硝酸蒸汽辣得人眼睛流泪。那个同样年轻、同样疲惫的身影,正把最后几滴粘稠、危险的淡黄色甘油,小心翼翼滴入盛满浓硝酸的烧杯。他的手指因为熬夜和紧张而微微颤抖,心脏在单薄的旧衬衫下搏动得又急又乱。然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绞痛攫住了左胸,他猛地弓起了背,像只被丢进沸水里的虾米,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橡木桌面。喉咙的橡木桌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眼前的一切旋转着沉入无边的黑暗……直到现在。 “草…”雷恩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陌生。他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手,又环顾这间塞满了各种玻璃器皿、黄铜仪器、散乱羊皮纸和可疑粉末的破旧阁楼。角落里堆着半块发霉的黑面包和一杯浑浊的水。这地方简陋得可怕,活像个中世纪巫师的巢穴,又散发着工业革命的金属与化学气息。 穿越?还是加班加到精神错乱,弥留之际的幻觉? 心脏还在胸腔里不依不饶地突突乱跳,每一次收缩都带着沉甸甸的闷痛,提醒他这具身体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