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脉搏,原是藏在数据里的字符——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的晨光在车流里碎成星子,地铁隧道的风裹着通勤族的哈欠掠过站台,便利店微波炉“叮”的一声,刚好接住陈暮指尖敲下的回车键。 屏幕亮起时,全城物流网络优化图像银链般铺开,每一条路线都被他捋得发亮,像外科医生缝合的伤口般精准。作为“迅风物流”的首席规划师,他偏爱这种把混沌折成坐标的感觉——世界再复杂,也能被公式拆解成“起点-节点-终点”,直到那声嘶吼撞碎所有秩序。 凉透的咖啡贴着掌心,苦味漫过舌尖,他瞥向落地窗外来往的轿车。车顶在阳光下融成一片片锡箔,行人的影子缩成短短一截,连风都裹着周末前的慵懒。直到那声怪响穿透双层隔音玻璃,像生锈的锯条刮过铁皮,带着湿腻的腥气,蛮横地钻进耳膜。 陈暮的手猛地一抖,褐色液渍在键盘缝隙里漫开,像未干涸的血痕。他俯身看向楼下,心脏骤然缩成一团——公交车斜斜撞在消防栓上,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碎成漫天的雨,可没人看那如雨幕般的水。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车门口:一个男人骑在另一个人身上,头颅疯狂晃动,牙齿撕开布料的声响仿佛能穿透空气,殷红的液体顺着受害者的衣领往下淌,在柏油路上积成小小的池。 围观的人群先是僵在原地,下一秒,尖叫声像被点燃的炸药,炸得人们四散奔逃。更多“人”从公交车里涌出来,关节扭曲得如同折断的树枝,喉咙里滚出“嗬嗬”的怪响,指甲抠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白痕,扑向那跑的最慢的身影。 “拍电影吧?道具挺逼真啊。”邻座的小张凑过来,指尖转着半根没吃完的棒棒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亮光,语气里带着看热闹的轻佻。 陈暮没接话。他的指甲掐进掌心,那不是演的——那些“人”扑向猎物时,眼白翻得几乎盖住瞳孔,嘴角淌着混着碎肉的涎水,连被车撞到时都没停下撕咬。这种疯狂里没有半分表演的痕迹,只有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邪异,像他曾在物流报表里见过的“异常数据”,带着毁灭的预兆。 他转头看向办公室内部,部门经理杨明正揪着实习生的工牌训斥,捏着塑料牌的手指都已经发白:“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下个月绩效不用要了!”声音尖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