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年,四九城南城的结海楼里,歌舞升平,曲声依旧。 军阀沈近仁家的二少爷沈楠,大年三十,不陪老爹过年守岁,就这么吊儿郎当地和狐朋狗友听戏聊女人,任谁见了都得唾骂一句: “沈大帅造孽!摊上俩不争气的双胞胎儿子,大儿子沈桉是竹机关的狗特务,天天掇弄着他老子卖国投敌;小儿子沈楠是个二世祖,天天混酒楼做这见不得人的走私营生,可怜沈大帅一世英名都败坏在两个儿子手里!” 然而,任别人如何戳脊梁骨谩骂,脸皮厚的沈楠依旧如故。他约上和他一起倒卖军火的陈三愿,坐在结海楼上层包间听戏,点了一出《牡丹亭》。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沈楠长着一双桃花眼,眸光流转总显得混不吝的风流德行,但闭上眼睛不言不语,整个人都显得安静文气了许多。 见沈楠闭着眼睛听得入迷,陈三愿就打趣说:“我还没见过沈二爷听得这么认真,您这是想着哪个如花美眷呢?” “如花美眷?”沈楠愣了愣,随即讽刺地笑道,“那是冤孽。” 回忆起少年时,明丞穿着一身白衬衫,笑得温文儒雅,握着他的手认真地教他练毛笔字,给他解读红色小说《少年漂泊者》,而他则是认真地听着。 看着明丞温和儒雅的神态,沈楠面露喜悦。 他们称得上是竹马之交,情深意重。 可是,后来明丞头也不回地弃他而去,任他在后面如何追赶,都挽回不了明丞远渡重洋的脚步。 让沈楠心里泛起了一阵酸意,随即俊容浮起一丝恶意的笑:“我快恨死他了!小爷我活了将近三十年,就属他这个叛徒伤我伤得最深!” 陈三愿见他语气不善,仿佛对明丞恨得咬牙切齿似的,于是就改口说:“沈二爷,这回运货的地儿让我心里犯嘀咕。” “怎么着?”沈楠依旧是闭眼听戏。 “您要把货运到冀南,那可是反日分子的根据地,属它查的紧。”陈三愿惴惴不安地说。 他和沈楠做过几次这样的生意,他觉得沈楠为了钱什么人都能做交易。 无论是姓共姓国,沈楠都能结交一二。这是他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