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夜色像一锅煮沸的浓汤,五光十色,却也混浊不堪。 信义区某间知名夜店的包厢里,空气中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烟草味,还有酒精挥后的甜腻气息。 “盛二当家!海量啊!这一杯下去,明年那一批顶级乌鱼子,我全包了!” 说话的是个满面油光的贸易商,正拿着一瓶威士忌往加了冰块的杯子里倒。 盛海岚觉得胃里像是有火在烧。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工装吊带裤,里面搭着贴身的黑色半截背心,一头栗色的大波浪长卷随意地用大鲨鱼夹盘在脑后,几缕碎垂在精致的锁骨处,随着她仰头灌酒的动作微微晃动。 这是一种很野性的美,在这个充斥着精致妆容的夜店里,她像是一株刚从海边岩缝里拔出来的野玫瑰,带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泼辣劲。 “王总说话算话。”盛海岚将空杯重重磕在桌面上,眼尾因为酒精而泛起一抹艳红,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迪化街生意人特有的豪气,“要是敢赖帐,我可是会开着我的货车去堵你家门口的。” 周围一片起哄声。 盛海岚笑着应付,借口去洗手间,推开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扶着贴满金箔的走廊墙壁,胃里翻江倒海。 “妈的……读书不行,喝酒倒是无师自通。”她自嘲地低骂了一声。 其实她最讨厌这种场合。 她身上总觉得还残留着仓库里干燥的干贝和虾米味,哪怕喷了再贵的香水,那股来自南北货行、深入骨髓的“咸腥味”似乎总也洗不掉。 就像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沈母指着她鼻子骂的一样。 那句“满身腥味,别带坏我女儿”,像根刺一样扎了她十年。 洗了把脸,冷水稍微唤回了一点理智。盛海岚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迷离,每一扇门看起来都长得一模一样。 头好晕。 应该是这间吧?VIp 8o8?还是 8o9? 盛海岚瞇起眼睛,酒精让她的判断力直线下降。她凭着直觉推开了一扇厚重的包厢门。 “王总,我回来……” 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