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回京那日,正逢京城入冬以来最大的风雪。 鹅毛般的雪花被狂风卷着,将天地搅成一片混沌苍茫。 就在这风雪肆虐之际,姜宁的车驾艰难行至京城南郊。忽然,一声沉闷的“咯吱”响起,车轮深深陷入雪坑,再难动弹。 “殿下,”车帘外传来苏七沉稳的声音,“雪坑颇深,需劳烦您与惜桃姑娘下车片刻。” 姜宁在颠簸中稳了稳身形,轻声道:“好,又要辛苦你们了。” 一旁的惜桃一边麻利地为姜宁系好大氅的系带,一边忍不住抱怨:“又得下车?苏九驾车能不能仔细些!这都第几回了?照这光景,今日还能不能进京了?” 话音刚落,车帘一角被猛地掀开,苏九探出头来辩解:“这回可真不赖我!是苏七在驾……”话未说完,便被帘外的苏七一把拽了回去,帘子随之落下。 惜桃对着帘子方向翻了个白眼:“那前几次总归是你的错处吧!” “无妨,下车走动走动也好。”姜宁温言安抚,顺手取了另一件大氅,仔细披在惜桃肩上。 车帘掀开的刹那,寒风劈头盖脸地砸来,刺得人睁不开眼。在苏九的搀扶下,姜宁和惜桃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马车。 姜宁站稳身形,接过苏七递来的油纸伞。风雪呼啸中,她的目光却被不远处雪地上一处微弱的起伏吸引。她不动声色,朝苏七递了个眼色。 苏七会意,长剑“锵”然出鞘,握在手中,警惕地缓步向那异动之处挪去。剑尖小心翼翼地拨开厚重的积雪——一个蜷缩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那人衣衫褴褛,满面尘灰也掩不住底色的惨白,双唇冻得青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死死护在胸前,仿佛怀中揣着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苏七的剑锋无声无息地抵上那人咽喉,对方却毫无反应。 姜宁见状,与惜桃撑着伞靠了过去。 或许是感知到了生人的气息,那人紧闭的眼睫倏然颤动,猛地睁开。一双眸子虽深陷在憔悴的眼窝中,却异常明亮,直直锁定了风雪中撑伞而来的姜宁。 “你……还好吗?”姜宁试探着问,声音穿透风声。 那人喘息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宁,似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