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余热还没散尽,高二开学第一天,校门口堵满了车。今年重新分班,布告栏前挤满了找名字的学生。 少年从自家那辆不算太招摇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九月初的风裹着热气扑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额前碎被吹得有些乱。 车门另一边,跟着下来一个衣着得体的女人,是他母亲。她绕到那孩子面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压根看不出褶皱的衣领,又把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黑书包递过去。 “药都给你装最外面的夹层里了,记着按时吃。这些箱子要你爸帮你搬上去吗?” “不用了妈,给我,我自己拿就行。”谢怀蝶接过书包单肩挎上,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 “行吧,”女人转头朝车里吩咐,“孩子他爸,后备箱打开。” “得嘞。”车里传来沉稳的男声。 后备箱弹开,里面是两个行李箱和一个装零食的纸箱。谢怀蝶一手拉过一个行李箱,背上背着包,胳膊底下还想夹住那个纸箱,动作有些笨拙。 女人看得直皱眉,还是不放心:“你说你,在家住得好好的,非申请住宿……还重新分班了,新环境……算了,我跟你上去看看环境。” 谢怀蝶动作顿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但没反驳:“……哦。” 母子俩一前一后往男生宿舍楼走。女人走在前面,嘴里不停嘱咐:“在学校别省着,该吃吃该喝喝。零食给你放箱子里了,跟同学分着吃。住宿了就是集体生活,收收你那脾气,别跟人起冲突,被人欺负了记得打电话……” 谢怀蝶跟在后头,低着头,视线落在母亲精致的鞋跟上。他左耳进右耳出,只在必要的时候含糊应一声“嗯”或“知道了”。 他其实想说他懒得惹事。虽然打起架来自己都控制不住,但前提是别人先来惹他。至于被欺负?他不主动找人麻烦就不错了。但这些话没法跟父母说,尤其是诊断出来之后。 “行不过您儿子我也没这么弱。”走到宿舍楼下,谢怀蝶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个回应。 女人停下唠叨,去舍管那儿拿了钥匙,看了看门牌号:“三楼,还行,不算高。” “嗯,知道了,妈,您那嘴收收吧,一路没停。”谢怀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