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在阶梯教室弥漫着粉尘的空气里,切割出几道斜斜的光柱。林溪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支着桌面,掌心托着腮,目光懒洋洋地追着窗外一片打着旋儿落下的梧桐树叶,仿佛讲台上老教授正在慷慨激昂讲解的《存在与时间》,远不如这片叶子的最终归宿来得有趣。 “……因此,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本质在于它的生存,在于它如何向各种可能性筹划自身……”陈教授的声音浑厚,带着一种学究式的热情。 坐在旁边的室友苏晴,用笔帽轻轻戳了戳林溪的胳膊,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焦急:“溪溪,别神游了!你看班级群了吗?学生会社会实践部又在招新了,部长是那个有名的陆衍学长!机会难得,我们下课就去报名吧!” 林溪缓缓转过头,窗外的阳光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跃,映出一种与周遭急切氛围格格不入的平静。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淡而温和的笑容,声音轻软得像羽毛:“晴晴,存在先于本质。我的存在此刻更倾向于感受这片秋天的宁静,而不是去策划一场可能并不属于我的喧嚣。” 苏晴被这一串哲学意味浓厚的话砸得有点懵,哭笑不得:“说人话!” “意思是,”林溪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那本边角有些微卷的《悲剧的诞生》,“人嘛,何必非要给自己贴上一个个社会标签来证明价值呢?安于当下,享受‘在场’的本身,不也是一种很好的生存方式吗?” 这是林溪的人生信条,或者说,是她的“生存法则”。在周围同学为了绩点、社团、实习、人脉而绞尽脑汁,疯狂“内卷”的大学校园里,她像一股格格不入的清流,或者说,像一只选择在疾驰车流边悠闲晒着太阳的猫。她不争不抢,不疾不徐,按时上课,认真读书,闲暇时看看云,呆,在图书馆随便抽一本感兴趣的书就能消磨掉一个下午。 很多人说她“佛系”,甚至暗地里觉得她“不上进”。但林溪心里清楚,她并非没有追求,只是她的追求不在于外在的、可比较的成就,而在于内心世界的丰盈与自洽。她选择哲学系,正是为了探寻这片更广阔的精神疆域。对她而言,人生的苦短,不必浪费在无意义的比较和焦虑上。 “你啊!”苏晴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