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临近,正是青黄不接时节,村里家家户户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田家村的村口处,一辆青布骡车缓缓进村。骡车边跟着一簪花的媒婆,后面一行五六人壮汉挑着满满当当的谷子,领头的汉子更是挑了半扇猪肉。 还有好些大红盘子贴着喜字盖着,瞧着不知道是什么物件,只看一眼就是难得的大手笔。 田里妇人汉子见了都撂了锄头,跑上来看热闹。 “钱媒婆,这是帮哪家大户说亲啊。” 可不是,平时说亲嘴巴都磨起泡了,好不容易双方看对了眼,临了彩礼又谈崩了,白白浪费了口舌。 但这单可不一样,板上钉钉的,简直白白躺着赚个五两。 “就是给你们田家村田木匠家的哥儿禾边说的。男方是下河村的秀才郎。”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只以为自己听岔了,可瞧见媒婆得意地道,“我钱媒婆一出马,别管多难的亲事我都能说成……”絮絮叨叨又给自己做脸,让这些人今后说亲记得找她。 可村民无心听,已经惊得心里紧了,居然真是禾边。 那禾边是什么样的? 这哥儿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小节大年的,都在外面干活。 地主家的长工都没他听话勤快。一大清早,低头踩着露水出门;天黑,又压弯了腰湿了满身汗水回家。 回家也从不空手,要么肩膀上扛了比人还大的柴火,要么割了些能卖钱的鱼腥草车前草,又或者打了些猪草回家。 不爱说话,但见人又是一脸紧巴巴的笑。 小时候瞧着是个大美人胚子,但越长越丑。 本是嫩的掐出水的十五六岁,手黑又糙,脖子又长,显得肩膀格外没肉,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又是个胆怯瘦弱的主,一看就是福薄的。 就这样的,居然能和秀才订亲。 还是他们把人看轻咯。 “那禾边,到底使了啥法子把秀才迷住了,人家居然要和他订亲。” “是啊,看着禾边老老实实的,哪成想肚子里精明着暗地里勾引男人,哪像我家哥儿现在还在玩泥巴。” “居然是禾边啊,我还以为是他弟弟田晚星,晚星哥儿白得像是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