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透,芷兰院里已有了动静。 “姑娘,快些起身吧,今日祭祀非同小可,去晚了又要被说道了。”叶嬷嬷轻轻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语气里透着几分急切。 青禾早已候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件半旧的淡青色衣裙,小声补充道:“方才大房那边的吴嬷嬷已经来催过一次了,说话好生难听,说咱们若是误了时辰,就让咱们自己去跟老太爷请罪。” 床榻上,白昭月缓缓睁开眼。晨曦微光透过窗棂,映在她白皙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起身接过青禾手中的衣物,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无妨,让他们说去。嬷嬷,今日穿这件可妥?” 叶嬷嬷打量了一眼那件洗得有些白的衣裙,叹了口气:“倒是符合礼数,只是未免太素净了些。 大小姐今日必定是穿金戴银,风头出尽,您这般打扮,怕是更要被比下去了。” 白昭月微微一笑,那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今日的主角本就是瑶光姐姐,何须我去争抢风头?越是素净,越不惹眼,才好。” 青禾撅起嘴,一边帮白昭月梳头一边嘟囔:“可是姑娘您明明比大小姐生得好看,若是好生打扮,定然” “青禾。”白昭月轻声打断,语气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 青禾立刻噤声,只是手上动作更加轻柔,小心翼翼地将白昭月乌黑的长绾成一个简单的髻,插上一根素银簪子。 这是母亲叶姝留下的遗物之一,虽不贵重,却打磨得十分光亮。 梳洗完毕,主仆三人简单用了早膳——不过是一碗清粥和两碟小菜。 用罢,叶嬷嬷为白昭月披上一件略显宽大的外衫,仔细端详片刻,眼中流露出心疼:“若是夫人还在,定不会让您受这等委屈。” 白昭月伸手轻轻抚摸着腕间那只已经氧化黑的银镯,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她垂下眼帘,长睫掩去眸中情绪:“走吧,莫要真误了时辰。” 走出芷兰院,穿过几道回廊,白家的气象逐渐显现。 与她们居住的偏僻小院的清冷不同,越往主宅走,越是感受到一种迫人的繁华与威仪。 府中仆从来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