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初三年,冬月廿二,漫天大雪,鬼风哭嚎。 京都明月楼一雅间,一少女明眸皓齿,灿若皎月。水红洒金留仙裙,顺圆凳散开,在这寒冬冷月中,平添一抹艳丽。 今日,小娘子本该在家围炉赏雪,笑看兄长和小弟赋诗。可昨夜突然递来的一纸书信,却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更是一早悄默来这明月楼。 她河间侯次女,崔冬梅,向来是京都响当当的人物,何时有过这等偷摸行径。她自己都有些小看自己,委实上不得台面。 有失小娘子风度。 她来,全因中书令府上刘三娘来信,请她来看一场好戏。 她和刘三娘,相互看不上多年,何曾有了这份情谊。然,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还是使她来到这里。 茶汤已泛白,崔冬梅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就在她打算离去之际,突然闻得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是好戏即将开场了么? 果不多时,一旁雅间走来一男一女。他们衣着考究华贵,显然不是一般人物。四下环顾,确认无人跟随之后,方才入内。 崔冬梅看得清楚,他们是刘三娘和太子杨琮。见二人鬼鬼祟祟,崔冬梅不禁捏紧了拳头。早前那股子不安,可千万不要应验在这里才是。 哪知,世道偏生不眷顾她崔冬梅。越是不希望什么,越是要来什么。 只听男子疑惑道:“你此前之言,是何意?” 女子笑道:“殿下欲稳坐太子位,将来得登大宝,这一位太子妃确实不能。崔二娘子在京都风评如何,料想殿下知晓。试问,这般女子,若成太子妃,于殿下有何益?殿下莫要忘了,成王,定王府上女眷,不是世家出身、父兄身居要职,便是自身聪慧机敏、可堪大任。” 男子似思索一番,“诚如你所言,崔二娘子心无城府,娇纵任性,难堪大任,可,她出生河间侯府,姐夫更是南阳郑氏长子,不容小觑……” 听到这里,崔冬梅顿时双手寒凉。朔风透过窗牖,吹到手掌。她不紧不慢,维持着贵女风度,喝茶。 滚烫的茶汤落入咽喉,一股热流,顺经脉遍布全身。至此,她堪堪找回一点气息。 一时又听男子道:“既如此,我和冬梅从小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