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的天气预报信誓旦旦,说今年的除夕将有大雪。届时已过晚七点半,除了西北风越吹越烈,无事发生。 顾潮西手缩进羽绒服衣袖,两指勾住保温饭盒的提手,抱臂取暖,顶风前进。 距离春晚开始不足半个钟头。长乐街是从医院返家的必经街区之一,平常都往死了热闹,此时临街门脸也尽皆收工大吉,只图回家过个早年。 沿街一片漆黑,地面的灯光是由门脸上盖的居民楼掉落。 顾潮西就一路捡着阖家欢乐的碎光前行。 饶是街上冷着、暗着,他依旧提不起什么回家的兴致。 空无一人的大街,他捡点人家家里丢下来的光,都比空荡的家里暖和。 唯一一间亮着灯的铺子在长乐街尽头。招牌上该写有店名的部分仅有一个大大的“X”,后面跟一串英文“TATTOO”,是个刺青工作室。 门口停了辆豪车,在桐城市不多见,顾潮西看一眼也认得出。 但就算这样,也没能救起整条街哪怕一丁点清冷的人气。 整间铺子分两层,大部分灯都熄了,有点昏暗。二楼有间屋子亮着灯,从门缝里溢出些光来。一楼前台趴着个人,沐在暖黄的背光里,有些昏昏欲睡。 乍一眼望过去,顾潮西直觉这间店该出现在哈利波特里的对角巷。 刺青——哦,他走近了,看清店面简介里的其他业务——还有穿孔。 顾潮西的脚步倏地放慢了。 之前刷到过相关短视频,排针反反复复扎入表层皮肤,把染料永久注入进去,在身上留下永久印记。 穿孔就更简单了,在身体完整的皮层上扎出个洞来... 那种细密反复和一下被洞穿的刺激,相比之下哪一个更痛? 他突地有些好奇,走到店门外,隔着玻璃门向内望了一会,在寒风里点了一支烟。 没等抽完,实在被西北风吹得难受,他把烟头踩在地上碾灭,终于推门走进去。 趴在前台的那个人闻声抬头,露出一脑袋彩毛。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顶天了,顾潮西暗自判断。 年轻人噼啪两下从嘴里崩出几块碎瓜子壳,头也不抬:“收工了打烊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