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平凉城,甘白尘又梦到了同样的黄沙漫天。 只是秦军越来越少,风沙也越来越大。 到今日的梦,便只剩一人了。 燃烧的城门里踏出一匹马。马上是一位银盔白甲素披风的将军,单手持着矛,矛尖对着天。怀里抱着一啼哭的婴孩。 骏马四蹄站定,婴孩也停了哭闹。 一缕红缨在黄沙中起又落,像蛇吐信那般寂静待。 狂风刮过,黄沙一时间散了去。黄沙背后,穿着蛮服的大军擦着刀整着盔。 见只有一人迎战,此起彼伏的轻笑声响了起来,蛮马都不耐烦的跺蹄嘶鸣。 蛮人头领不敢轻敌,又待了一会儿。轻笑声不屑声渐渐小了下去,再次静了下来。 不能再等了。紧绷的弓弦要断了。蛮人头领的汗滴从帽隙里钻出,哒的砸到了黄沙上。 蛮人头领喉头一滚,咽了口唾沫。胸膛高高鼓起,终于从口中崩出了: “杀——!” 顷刻间马蹄滚滚,又是黄沙漫天。 银蟒入阵来,红信狂舞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 平凉城萧瑟,只有一家酒楼还红火着生意。这酒楼客房里趴睡着一公子,涎水都把那樱桃木桌打的深黄。 睡公子揉了揉眼,往窗外一看,日出三竿,正是到了用午膳的时点。 旁边候着的丫鬟拉了他衣袖一下,眉眼间带着催促,肚子恰到好处的打出一声咕噜。 “少爷,还不下楼用午饭吗?” 甘白尘还在回味那个离奇的梦,呆呆的望着丫鬟厌月那姣好的脸没说话。 “少爷!” 厌月的声音又重了几分,带着些委屈。 “哦,对对。走,咱们下楼吃饭去。” 甘白尘见这丫头饿的是撑不住了,先领她下楼填上肚子再说。 这酒楼有着一架左右对折的木楼梯,简单的把客房和食堂上下分了开,如此便吃食的吃食,睡觉的睡觉,两不相扰。 只是这阶梯上的木板有些旧了,甘白尘和丫鬟踩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响。 不知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