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卷杂着雨水,缓缓停在宫门之前,刚刚驱散云雾的阳光洒在金光满面的牌匾上,彰显着其主人的不凡。 车夫赶紧下马,恭敬地掀起车帘,扶起一位年轻公子走下马车。 “姑爷,这里就是夫人的府邸了,您请~” 张潮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车夫的搀扶,而是径直地走下马车,随即目光在面前这座“韩府”上打量了起来。 年幼时,张潮也曾随着父亲游历过长安,见识过“藩将之乱”前长安繁华的景色,但记忆中大多数的宫殿和面前这座宅邸比起来都显得相形见绌,或许只有那座属于天下之主的皇宫在华丽程度上能与之相比,据说此处原是蜀王府邸,其被叛军所杀失了传承后,才被改为这韩府。 一想到这里,张潮就不由得感伤起来。 昔年长安城中,刚登基天子励精图治海内升平,但随着圣人年岁渐长,也不复年少雄心,开始宠幸宦官,任用藩人将领,最终导致各地爆叛乱,圣人连夜逃出长安,却在途经马嵬驿时被敌将擒获,最终只能屈辱自尽。 新的天子萧玄虽尽力收复失地,使大梁王朝不至于分崩离析,但也无力改变天下人心离散的事实,当年平叛的各地节度使俨然成了新的藩将,除了和朝廷维系着表明的和平外,私底下早已形同陌路,如今自己所在的蜀地也是这般情景,放在开业年间,这等僭越的楼墙绝对会招致朝廷的弹劾甚至出兵。 而如今…朝廷自己还在疲于应对河朔三镇的节度使日益膨胀的野心,根本无心关注这偏远的蜀地,唯一能做的,竟是派自己这一湘南之地的外臣前来…和亲… 没错,张潮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被贬外放没多久被外放的七品小官,居然会接到朝廷的指令,来蜀地结亲。 归根结底,是因为四个月前的剑南节度使张洵礼暴毙,而节度使膝下无子,由其夫人韩玉儿暂管蜀中事务,并且向朝廷书,请求其封自己的侄儿韩元裕继任节度使之位,朝廷犹豫再三,最终并未直接答应,而是继续让韩玉儿暂领节度使之位,并且从地方派人来与其完婚。 丈夫死了还没四个月,就要让寡妇重新结婚,听起来有悖人伦,但在政治场上的棋手们却不会在意这点,甚至韩玉儿本人也回书接受了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