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笼罩,月上枝头。 夜色浓厚的像一块黑布,京郊外的林子里有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惊起林中的飞鸟四散。 驾车的车夫只靠头顶一盏挂着的油纸灯辨别方向,但他丝毫没有难色,径直前行,仿佛能在夜间目视无碍。 车内不时传出隐隐抑制的咳嗽声,本在小憩浅眠的两个婢子连忙燃灯温药,忙作一团。 “娘子本就身子骨弱,从来见不得风,国公爷只说明日会派人来庄子上接,娘子何必非要入夜赶路?” 说话的是马车内年轻女子的贴身丫鬟喜珠,她皱着一张脸,满脸担忧。 “等汴京来人,怕是我要被吃的苦头都不剩了,你觉得那王氏能让我安然到汴京?” 喜珠将镜月先前打包好的药仔细煎入炉中,等盖上盖,这才抬眼去看坐在软枕上说话的人。 对面的少女发髻乌黑发亮,身型瘦弱见骨,她的皮肤莹白,再加上病弱后微微发白的唇色和面色,更显的弱质莹莹。 明明是该娇弱可欺的样子,又偏偏叫她生了一双小鹿似的眼睛,里面是藏也藏不住的狡黠和机灵。 喜珠向来知道,自家娘子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软柿子。 “王氏这些年派了不少人来庄子上,那要命的参汤几乎隔天半月就会送来,来送的妈妈定是要盯着娘子喝下去才会作罢,若不是镜月医术好,怕是娘子早就……” 从郑月蛮十岁起,喜珠和镜月几人就跟着郑月蛮了,这些年在庄子上,郑月蛮有多小心谨慎才能活到现在,她们一清二楚。 “云娘的消息呢?怎么说?” 郑月蛮忍着咳,等药的间隙喝了口茶压着体内的不适。 云娘是郑月蛮在汴京的一双眼,一直帮着郑月蛮偷偷打理在汴京的产业。 那时候的郑月蛮刚被逐出国公府,还拖着一副病弱的身子,但她却年幼早智,用生母给的傍生钱指挥他们一众人在庄子附近收田地,做生意。 七年时间,郑月蛮已经有了不少的私产,更有甚者,就连汴京也有郑月蛮产业的涉足。 喜珠闻言顿了顿,面上难掩的气愤。 “云娘那边传来的消息,此次国公爷召您回京确实是为了您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