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昏,雨点急促地敲击阆京酒肆的琉璃素瓦。些许雨丝从花格木窗间漏进,慢慢浸潮了床头的实木桌。 只见桌案旁卷成一团的帘子簌簌垂下,中间忽然钻出半颗乱蓬蓬的杂毛脑袋来,随即便听一声哀嚎:“姣娘子!我的靴子!” 酒家老板娘童姣正在外厅替他晾着湿鞋,听到她这一声嚎,回道:“郎君别叫了,昨夜这雨下得突然,您这靴子放在外头被浇得透彻,眼下一时半会儿干不了。” 叶帘堂只得光脚下床漱口,皱着脸道:“这下可糟了,这会儿贡院外头肯定已经堵得严严实实,眼下还下着大雨,我再不过去怕是连门都摸不着。” 童姣替她收好包袱,撇撇嘴:“我瞧呐,是老天不想让郎君去科考,才专门下了这么场暴雨,淋了您的鞋子。不如郎君就别去了,待在阆京多快活,小女定然日日以好酒伺候。” 叶帘堂拢好发髻,一咬牙将脚蹬进湿漉漉的靴子中,眯眼笑道:“这话说得轻松,到时我老娘找来打我,娘子您来替我受着?”语罢,她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背起小包袱便向门外跑。 “门口斜了把伞,您拿好。”童姣的笑声落在身后,“郎君若是考中了,小女为郎君摆酒席。” 出了酒肆,空气里满是潮湿清新,叶帘堂撑开油纸伞,小心翼翼避开夜里积水,心底暗想:“考中?就她肚里的那点货也就只够应付学校考试的,放在古代简直就是一半调子睁眼瞎,简直没眼看。” 大周春闱,这可是国家三年一度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是各类才子大家的征战之地。叶帘堂深知就以自己那点小聪明定是上不了榜的,只求自己答卷谨慎些,别写了什么不该写的累及家人。 想起家人,叶帘堂默默叹气。 她那个担任知府的便宜老爹只有她哥和她一儿一女。老哥一心从军,临考前竟偷偷跟着军队北上跑了,她爹又最是注重名声,这事传出去不知要闹多少笑话,只得让她来替兄长收拾这个烂摊子。 虽说她小时候也和老哥一起听过课上过学,但她爹娘对她没抱什么期望,只需她替着兄长叶悬逸的名,考上考不上的都随便了。 叶帘堂一听这话,就屁颠屁颠从兖州滚到了阆京,常听课本说古城阆京盛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