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粽 赵权此生只恨过一个人,那天杀的钦天监监正姜铠。 先帝临终前,姜铠自称窥见天命,称赵权有帝王之相,可堪大任。 赵权时年四岁,尚在懵懂天真之期,他是先帝幺子,生于惠亲王坠海之日,生母贵为皇贵妃,外祖沐国公曾掌东郊近卫军。 未多时,先帝驾崩,临终前册封他贤郡王,对他大肆封赏。至此,赵权彻底成为了新帝眼中钉肉中刺。 兄长们各开府出去,仅有他,封了郡王依旧住在宫里,在新帝身边养了十年,十五岁才被放出去。 每每思及姜铠那糟老头,赵权都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撬了他的棺材板,把他拖出来问问,究竟是收了谁的好处,这般红口白牙陷害他。 端午那几日,宫里节宴甚多,赵权几乎日日进宫,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伴驾左右的日子。 皇三子赵北辰来年要去审监司领差事,圣上与赵权闲聊时说起此事,频频劝他上进,甚至打趣要将东郊近卫军的虎符交给他,赵权笑着推辞,在心里又把姜铠凌迟一遍。 圣上不说领差事的事情,又说起婚嫁之事,赵权已过弱冠之年,还未婚娶,圣上提议将护国公嫡孙女谢碧儿赐婚于他。 赵权心中一阵唏嘘,那可是太子正在相看的女子——皇後堂侄女。 举国二十营,谢家手中持九块虎符,刀子架在赵权脖子上,他也不敢娶谢家的儿女。 夜宴上喝多了酒,圣上留他住一宿再出宫,他哪里肯住,借着酒醉撒了顿酒疯,直接出了宫。 赵权登上马车,把沾满了酒气的外衣脱了,趴在车窗上透气。 方永贵气急败坏道:“夜深天凉了,也不怕着凉!” 他是赵权的侍从,沐国公府里出来的,照顾了赵权近二十年,看着赵权从牙牙学语的奶娃娃,长成如今高大俊朗的模样,自己也从曾经清秀端方的青年,变成了大腹便便的老汉。 夜幕深邃,赵权微阖着眼,浓眉入鬓,嘴角勾着笑,夜风吹散了他的酒气,燥热的脸庞逐缓恢复了平常。 “今夜圣上怎麽不留你宿下,往日里他总要与你谈心,一谈就是一宿。”方永贵抖了抖衣裳,递还给他,“穿上!着凉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