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望春街刮起了一阵风,把临街摆着的炒面摊子吹了个人仰马翻。 面饼丝,鲜切的洋白菜丝洒了一地,醋瓶子滴滴答答淌着,浸湿了一片,像小婴孩溺了床单,又像是分分合合的国家版图画。 围着头巾的老板娘,艰难的扶起破木头修成的摊车,向着一旁看热闹的食客说:“在这儿摆了这十几年,头次起这样大的风,被狗□□了的熊天气,糟蹋粮食啊。” 一边说着,一边红胀着脸,到底是碍着一旁食客探究的目光,只得狠心,把脏了的面饼丝丢进了脏水桶里。那油滋滋的脏桶,这一刻,仿若是她的愁思所在。要是那一阵风,是在另一个时间段,在错过饭口的时间里,又或者是在清晨早些时候,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里倾翻,她都可以迅速的把它捡起来,把它重新放回盘子里,亦或者是装进篮子里当作一家人的餐食。 可是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她若把这些脏了的饼,放进了篮子里,他们便不免怀疑起自己吃到的饼丝,是不是也是从地上捡起的。便会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扬开来。 人总是有闲的,围看人家吵嘴,围看人家事故时的囧态。但仅仅也只限于围看,把眼睛和耳朵递出去,一双耳朵立得笔直,唯恐走失一丁点子的风吹草动。他们只围看,决计不会沾染分毫。如果他们足够机敏的话,就能看见道路左旁,旅馆的冬青丛那儿,也围着一群人,已经有人脱下自己身上的粗布绿格衫,覆盖上,不一会儿,绿色的格衫就被染成了黑色。 然而,这热闹,玉枫却无暇注意的。他骑着自行车,路过这人群围绕的路段,只是暗暗怨了句人的好事儿。 不过要是搁在寻常日子,在没课的下午,他总要约着三两个说得上话儿的同学,到处瞎逛,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希望平静的下午能有不同寻常的波澜。 不过,今天,却是不行。前些年出嫁的大姐,与她的丈夫闹得不愉快,这几天,整天在家里拉着她的母亲蒋夫人哭哭啼啼。 这原本不干玉枫的事儿,毕竟姐姐的生活如何,他是无权置喙的,但恰好,玉枫的父亲去了外地公干,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理应要到场的。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那天,两家真的撕破了脸,他可是要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