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相见 由冬转春的寒雨已经浇透全身,这刺骨的冷令他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被人死死扣着,双手摊开,依稀看见身上穿着官袍。 怎麽回事,自己不是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麽?这是哪? 他想站起来,可怎麽也使不上劲,每挣脱一次,压在四肢的力量便重一分。 一块石子缓缓滚至他手边,接着一声冰冷的嘲讽落入耳中,有那麽一瞬间竟觉得这语气很熟悉。 语气熟悉,可人却看不清,在如瀑而下的雨帘里慢慢走向他。 石子就是此人踢过来的。 这道脚步缓慢而让人觉得危险,每一次踏足,仿若在对地上的他处以极刑。 “擡头,看着我。”不容拒绝的命令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照做,那人挥起沾满鲜血的刀正朝他砍下…… 徐遗惊醒後,双眼失神,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着空气,脑海一片混沌。他迅速摸上自己的脖子,刚才那把刀就是朝这砍下去的。 那句话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他能感觉到心脏密布着数道裂痕,仿佛那把刀砍的不是脖子而是这里。 原来是一场梦。 徐遗侧头向窗外看去,已隐隐透进一些光亮,也不知是什麽时辰了。 “公子,该起身了,今日不是还要迎北真世子来朝吗,再不起就迟了。” 书童冬枣在房门外有些焦急地喊道,徐遗又是一惊,现下算是彻底清醒了。 他摸着里衣时才发觉刚才做的梦让自己吓出一身冷汗,现也顾不得擦拭,快速换好官袍,推门而出。 路边的积雪还未扫尽,冬枣提着一盏灯走在徐遗身侧,与此时的天光雪光相比,微弱的灯盏只能照清他们脚下的路,所以他们走得很小心。 此前几月,整个南赵下了十几场大雪,同往年相比显得反常,连庐陵的涑水河面都结着一层冰。 如此的极端的天气,从去年便开始,只是今年更加严重罢了。 南赵北边的泰安等地闹起了雪灾,粮食冻坏不少,大雪压塌民房,最後闹了起来,令官府和大内愁了好一阵。 与此同时,盘踞在朔北草原的北真日子也不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