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的天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变冷的呢? 好像是过了寒露吧。 江云程在楼下松软的沙发上正襟危坐,但神思已经飘远,他之前是不会明确感知气温变化的,因为家里有管家和保姆会根据每天的天气预报为他搭配好最适宜的穿搭,只有在常服添上厚重冬衣的时候江云程才会后知后觉,冬天来了。 但今年冷的好像格外早。 他身上还穿着单薄的半袖,裤脚也是挽起来的样式,露出纤细的脚踝,脚踝上还戴着一条脚链,泛着银色的冷光。 从楼上姗姗来迟下来的江迟照第一眼就看见江云程细的有些过分的脚踝。 印象里的人似乎没有这么瘦,但他上一次好好看江云程的时候,已经可以推算到三年以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迟照下楼的脚步有一瞬间微微的停顿,但屋子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他的视线从江云程的脚踝往上扫,像是猎物逡巡自己的领地,三秒后和江云程的视线在半空中相汇,对方小鹿一样的眼睛里是莹润水光,江迟照猝然转开眸子。 江云程没发现这一切。 他的视线和江迟照对上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因为过分紧张而在屏息,放松吐息之后呼吸的频率却又发快,手指攥成拳,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手心无意识掐出血痕,一句“哥”在看见跟在江迟照背后的男生的时候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最终也没能喊出来。 江云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江迟照已经不算自己的哥哥了。 他浑身力气倏然卸下,后知后觉掌心微微发疼,不知道是指印,还是因为手掌牵连心脏的筋脉。 江迟照走到江云程对面的沙发位置。 江宅一层的客厅空旷豪华,沙发用的也是上好楠木,松软的羽绒填充物把人包裹住,很容易就让人会产生怠惰的情绪,但江云程的坐姿乖巧又拘谨,像是误闯进别人家的坏小孩,因为主人的出现而战战兢兢。 他不敢去看跟在江迟照背后的人,但对方偏偏却不让他如愿。 江迟照将身后的男生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相似的眉眼说明了江云程外人的身份,江云程垂首在心底祈祷,祈祷老天爷不要用最残忍的方式把他剥离出这个家,但老天爷听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