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雷(一) “但始从当初,所走的每一…… 大暑一过,进入盛夏的长安风雨渐少,云层稀薄,一天里除了日出日落能得几分凉爽,其馀时候皆酷热难耐,如置身于炉。 这夜天气沉闷燥热,星黯云重,夜空中不时还滚过几声闷响,像是就要落雨,却几时也不见水泽。 入苑坊光王府中,一梳着螺髻的丰腴仆妇提着裙摆,步履匆匆地穿过内外院相连的曲廊,直奔正院书阁而去。 已过戌时,正院书阁尚还灯火通明。 里间的人却不是个刻苦好学的,即没有卷书夜读,也不曾习文作画,影影绰绰间,反而能听见几声女人的娇嗔嬉笑。 外头刚刚进门的仆妇也不知和门口正打瞌睡的老奴说了什麽,只见後者立时清醒了不少,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所冲撞,忙便歉身步入屋中,凑在屋中一男子的耳边低语一番。 这男子名唤萧觉,是此间宅邸的主人。 他原本模样生的清正,这会儿大约是多饮了几杯美人奉上的西域玫瑰露,白皙的面颊上晕开一阵不雅的薄红,眼神也有些涣散迷离。 听下人语罢半晌,方才後知後觉地蹙起眉:“她醒了?” 传话的老奴点点头:“北院的人来报,孺人一醒便闹着伤口疼,死活不肯喝药,砸了盛药的汤盅不说,还将屋子里的人都撵了出来,剩她一人在屋中後又吵着要即刻见到郎主,已经闹了好一阵了。” 萧觉越听,面上便越是不加掩饰地显出几分不耐。 他身边的女子不由将他紧紧依偎,娇嗔着:“郎主说好今夜只陪奴一个人的,可不许食言啊。再说夏侯孺人那边不舒坦就找太医嘛,郎主又不会治病,这麽晚了您身上金贵,北院又僻远,作甚还要劳动您到处跑呢?” 萧觉回眸看了她一眼,论容貌,眼前之人顶多算小有姿色,与他们口中的夏侯孺人相比,更是天壤云泥。 可那又如何? 再是倾城国色,他一时不入眼,便是一辈子都入不了眼。 奈何如今大局未定,有些事丶有些感情他不得不继续装下去。 “掌灯,去北院。” * 去北院的路上,方才来传话的仆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