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外室 ▍他伸出手狠狠擦掉那道靡丽嫣红。 比及丹桂飘香,秋意正浓,却因乌云蔽日,凉风起兮,无端的叫人心里直发怵。 丹平坊青石巷的淮王府,朱门紧锁,白幡高悬,堂前却不见有人来吊唁。 今日是父王的尾七,燕鸣歌脱了孝服,换了身素净衣裳,带着幼弟向父王母妃的牌位拜了拜,这才打算动身走了。 只是没等她走至角门,就见流丹急急忙忙的从中庭跑来,神色慌张道:“郡主,赵家来人了,这会堵在正门,您快从角门出去。” 话音刚落,赵寻那道冰寒冷冽的嗓音扬声传来,“郡主可叫六郎好等啊,这半天也无人应门,嘚,淮王府今时不同往日,赵某便不请自来了。” 赵寻身着一袭绯色圆领袍衫,衬得他身形颀长,偏他步子迈的又大,几息时间里便走至燕鸣歌跟前来。 偏生燕鸣歌对他这话置若罔闻,她将手里牵着的幼弟交给浮翠,低声吩咐了句,“那本棋谱是不能留了,你知道要送给谁的。” 她青葱玉指竖起二指,点了点幼弟身上的罗衣,浮翠会意,也将流丹一道带了下去。 燕鸣歌这才回头看他,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面如冰霜道:“两家婚书早已退回,赵大人今日若想来看笑话,尽管奚落,只是王府事多,本郡主就不奉陪了。” 言尽于此,燕鸣歌转身就欲离去,却被赵寻擒住了手。 不过是半月的光景,她便瘦得脸都小了一圈,就连面色也不大好,哪里像从前那般恣意张扬。 这样的念头才从心中腾起,燕鸣歌便挣脱开来,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指着赵寻冷声骂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原本还存了几分心思想同她好好说道的赵寻彻底恼了,他就不信了,从前她高高在上如天之娇女,如今自个掉进泥潭里了,还端得一身清高孤傲,作给谁看呢? 只见他擡手打了个响指,身後跟着的美婢一字排开,揭开捧盘上的红绸,奇珍异宝,绫罗绸缎尽数献上,赵寻自顾自的向胡床落座,将骨扇放在桌案上,又掸了掸衣袖上的灰,直接道明了来意,“你我未婚夫妻一场,我也不愿看你落难,不如这样,你接了这些礼,跟我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