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往事如梦 “殿下?可是魇着了?” 宁悠听见锦钰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模模糊糊地,像是从梦的深处传来。但她能感觉到光,感觉到身上压着沉沉的棉花被子,被子上有股熟悉的厚重楠木香。 “殿下?” 声音清晰起来,光也刺着她的眼睑。她勉强撑开眼帘,待瞳孔对上焦,便见锦钰拧着眉心焦切的脸悬在眼吧前儿。她动动手臂,锦钰的手便覆上来,裹住她的。 “为何如此唤我……?”她迷惘地喃着,支起身来,但额头还是昏昏沉沉地,身子弱得稍微用点力气便虚汗连连。 锦钰见她醒来,松了口气。忙扶她一把,扯过腰枕给她垫上,耐心解释道:“陛下登基,奴婢等自然要改口唤您殿下的。” 从半个多月前到今日,这已是锦钰不知第多少次向她解释改换称呼的缘由。这一年来她身子一直不佳,咳嗽,低烧,缠缠黏黏地不见好转。啓程回京途中又是一病不起,只好转道凤州暂做休整。可这次穷尽针石,病情却急转直下,她时昏时醒,以至後来连这些平常的事情都难以记清了。 锦钰苦涩地望着她苍白的脸,拿浸了温水的帕子替她擦拭额上刚浮起的汗,“您睡得累了吧,坐一下子也好。” 宁悠环顾了一下宫殿的四周,抚摸着丝缎的被面,想起方才半梦半醒时闻到的那股木香。是了,她这是在凤州的行宫养病。 先帝猝然驾崩,赵虓带着两个儿子从隋庆回京奔丧,她则在他们之後由襄南动身,可在路上却忽然病倒了。这一病耽搁了四月多,赵虓处理完丧事丶安葬父亲後继承大统,登基帝位,她自然也从王妃变成了中宫。 “您睡着的这会儿,内相来过,给您送了糖水来。您要用些吗?”锦钰说着将馔盒的盖子打开,端出一只冒着热气的玉碗。 “内相?”宁悠又觉糊涂,王淮怎麽到了凤州?“他此刻不该在京城伺候陛下吗?” “殿下又忘了,陛下前些天已动身往凤州来探望您,内相提前一些,便先在廿二这日到了。” 宁悠了然,不再问,只道:“用些糖水吧。” 锦钰忙端起碗来,用瓷勺舀起,吹温了喂到她唇边。 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