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破庙残缺的窗棂,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沈清辞蜷缩在冰冷的草堆上,身上那件单薄的旧衣早已挡不住彻骨的寒意。她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一点点从这具残破的身体里流失。 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阵让她作呕的脂粉香气。 “哟,姐姐,还没咽气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沈清辞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了相携而来的两个人。她的夫君陆明远明远,和他心爱的外室柳依依。陆明远穿着崭新的锦袍,那是她用最后的嫁妆银子给他添置的,为了让他能在同年面前不失体面。柳依依则披着厚厚的狐裘,脸颊红润,与她的狼狈形成刺眼的对比。 “你们……”沈清辞想说话,喉咙里却只溢出破碎的气音。 陆明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往日的温存,只有冰凉的厌恶。“清辞,你这又是何苦?安心去了不好吗?也省得受这些零碎罪。” 柳依依靠在陆明远身上,咯咯地笑:“远哥,你看她这样子,真像个没人要的老乞婆。想想当年她可是国公府的嫡小姐呢,多么风光啊!” 沈清辞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她掏空了嫁妆,忤逆了视她如珠如宝的父母,甚至不惜背弃了那个权倾朝野的未婚夫裴烬……换来的是什么? 陆明远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嗤笑一声:“怎么?还在想你那些陈年旧事?你以为我当初是真的爱你吗?别傻了,沈清辞。我看中的,从来都是你身后的国公府,是你那丰厚的嫁妆!”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沈清辞的心窝。 “要不是你蠢,轻易信了我,我怎么有机会一点点搬空你的私房,又怎么能借着你们沈家的名头,搭上那些关系?”陆明远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陆明远的今天。” 柳依依补充道,声音甜得像蜜,话语却毒似砒霜:“对了,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们沈国公府满门被屠,就是我和远哥的手笔。” 沈清辞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爹娘……哥哥……家族的败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