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我……我不想……” “可是我想。” “你只要把……带到……就行了。” “我们会惹上麻烦的……” 断断续续的低语,像沉入水底的声音,在意识的缝隙里徘徊回荡。那声音既亲切又陌生,像是梦中的镜子,永远照不出清晰的脸。 紧接着,一股猛烈的饥饿感像缠绕的藤蔓,从胃里疯长,攀上她的胸口,钳住了躺在地板上的女人。这不再是抽象的空虚,而是一种具体、锥心的痛觉,仿佛在腹中撕咬,将她硬生生从梦里拽出来。 艾什莉艰难地撑起身子,像一具刚从土里挖出的旧尸体,动作迟钝又固执。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故意不去记。 她感觉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四肢沉重,头贴在脸颊,嘴唇干裂,喉咙像塞了砂纸。她晃晃悠悠地在屋子里游荡,眼神空洞地寻找任何能填补饥饿的东西。 厨房。她打开一个个橱柜,像揭开一层层空白的谜底。毫无意外——什么都没有,连老鼠都懒得光顾的地方。 房间。床上蜷缩着安德鲁,他还陷在梦境里,眉头紧锁,显然不能吃。可惜了。 阳台。烟灰缸里只有哥哥留下的一堆烟灰,混着些快要腐烂的回忆。烟头早已没了,风一吹,连残渣都飘散无踪。她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居然有些怀念起尼古丁的味道。 厕所。角落里孤零零地立着一瓶洗洁精,标签早已模糊不清。 “……闻起来倒也不难闻。” 她凑近嗅了嗅,声音干哑得几乎破裂,眼神却格外认真。 如果再熬几个小时,她大概真的会尝一口。谁知道呢,说不定味道像薄荷糖一样清爽? 她摇摇头,把自己从这种念头里拽出来,然后转向屋里最后一个还有希望的地方——垃圾堆。 她跪在垃圾桶旁翻找着,动作机械又急迫。突然,她眼前一亮。 “……哈?” 一罐未拆封的番茄罐头,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某种救世的圣物,散着红色的圣光。 “安德鲁居然会这么大意?这可是——全新的欸!” 她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像矿工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