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没完没了,吵得人心烦。 我刚放下手里的电路板,揉了揉酸的眼睛。这都凌晨一点了,我反而比白天还清醒。可能我就是这种人吧,越安静越孤单的时候,脑子转得越快。 搬到这个城市三年了,我还是改不掉在奶奶家养成的习惯——走路轻手轻脚,好像生怕打扰了谁。就像小时候,爸妈在门外吵得不可开交,我躲在衣柜里连呼吸都憋着不敢出声。 水壶刚要响,门铃倒先响了。 就一声,特别清楚,直接扎进耳朵里。 我愣了一下。这大半夜的谁啊?我看了眼窗外,雨水把霓虹灯都糊成了一片。这个点除了出租车和小时便利店,还有什么是醒着的? 估计是按错了吧,下雨天看不清门牌号很正常。 可是门铃又响了,这次是连着三声又急又冲,好像我不开门他就能一直按下去。 我走到门口,凑到猫眼前往外看。楼道灯坏了一个多星期了,物业那群大爷到现在也没来修。黑漆漆的,只能勉强看出个人影,高高瘦瘦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像跟外面的黑夜长在了一起。 谁啊?我喊了一嗓子,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大。 没人应。只有雨水从湿衣服上往下滴答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后脊梁一阵凉。不是害怕,是那种……怎么说呢,就像动物感觉到危险似的,浑身的毛都立起来了。我的手停在门锁上,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开,还是不开? 最后,我还是拧动了门锁。 门刚开一条缝,正好一道闪电劈下来,把楼道照得跟白天似的。 门口站着个人,浑身湿透了,黑头贴在额头上,水珠子顺着下巴往下掉。他穿了件黑外套,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跟三年前程野消失在那场山火里时穿的一模一样,就是现在紧贴在身上,显得他瘦得吓人。 最让我喘不过气的是他的脸——明明还是程野那张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的脸,可皮肤白得跟纸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还有他的眼睛…… 没有黑眼珠,没有白眼仁,就是一片灰蒙蒙的,像被大火烧过的天空。 可就在那片灰白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