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第102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清虚山这名字,说出来能唬住一半没见过世面的香客。 要真站在山脚下抬头望,多半得挠挠头嘀咕:“这玩意儿……算山?” 其实就是个土坡,坡度缓得能让老太太推着婴儿车遛弯,顶上连棵像样的迎客松都没有,只有几丛歪脖子酸枣树。 数年前老道士带着九个徒弟来这儿时,这土坡连个正经名号都没有,附近村民管它叫“东疙瘩”,听着就透着股土坷垃味儿。 直到清虚观在坡顶立起来,这土坡才算有了个仙气飘飘的身份证,只是风一吹过,照样扬起半尺厚的黄土,把“清虚”二字蒙得灰头土脸。 此刻清虚观的灶房里,正上演着每日固定节目。 灶房比观门还寒酸,土坯墙裂着缝,冬天漏风夏天闷热,一口黑黢黢的大铁锅蹲在灶台上,锅底的烟垢厚得能当文物。 一个小男孩正盘腿坐在灶台边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个比他脸还大两圈的粗瓷盆,正进行一场与米饭的殊死搏斗。 这男孩长得实在犯规。 粉雕玉琢都不足以形容,得说是老天爷捏他的时候格外下了功夫,眉毛是细细弯弯的新月,眼睛大得像含着两汪清泉,睫毛密得能当小扇子,鼻梁挺翘,嘴唇是自然的粉嫩色,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谁见了都得夸句“这娃娃俊得像画里的仙童”,可配上他此刻的吃相,就成了画里仙童突然下凡抢饭吃——还没来得及学凡间礼仪的那种。 他头埋得很低,小胳膊抡得飞快,勺子刮得盆底“哐当”响,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脸颊像两只塞满松子的仓鼠,还不忘抽空往嘴里扒拉。 一粒米饭粘在鼻尖上,他浑然不觉,只盯着盆底剩下的几粒米,眼神清澈的像个大学生。 旁边站着个微胖的道士看着男孩风卷残云的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眉梢那点无奈,像是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这场景他看了快三年,从最初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心惊肉跳,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差不多快修炼成“心如止水”的境界了。 盆里的米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最后只剩下薄薄一层,男孩舀起最后一勺,连带着盆底的锅巴一起塞进嘴里,使劲嚼了嚼,咽下去,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