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缠上手腕的那一刻,周燃知道辞官信写晚了。 …… 废掉的辞表,铺了满地。 撰写一夜,天光将亮时,周燃终于写就了一份满意的辞表。只差最后几笔,他却再也撑不住,脑袋一歪,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周燃……” 一道低沉压抑的嗓音,伴着铁链碰撞声,在他耳边炸开。 黑暗骤然压下,像一潭深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他。 他动不了。 手腕、脚踝……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缠住,冰冷、僵硬,连指尖都在抖。 身后,有人。 没有脚步声,却贴得极近,呼吸落在他颈侧,像雪落在皮肤上,一触即化,却冷得他打了个颤。 “周燃……” 那声音低低的,带着笑,像是从他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你逃得掉吗?” 他想喊,却不出声音。 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一寸寸收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可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太真实了。 像被某种野兽圈定了,逃不掉,也醒不来。 “不要……” 他喉咙干,声音几乎碎在舌尖,“别过来……” 下一秒,黑暗骤然一沉—— “不要——!” 周燃猛地睁眼,冷汗湿透了背脊。 窗外天光刚亮,可耳边的铁链声似乎还没散。 又是这个梦。 自嬴子墨登基,这个噩梦便如影随形。 梦中那个戴着黑龙头套的男人,一次次折断他的手脚,掐住他的脖颈,或进行更难以启齿的索取……无止无休。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么?” 周燃扶额苦笑。 新帝登基第一天,便以谋逆之罪斩杀了数名老臣,抄家灭族。 作为辅佐他上位的“功臣”,周燃只觉得那把铡刀,就悬在自己脖颈之上。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时候该走了。” 他瞥向桌上那封辞表,深吸一口气。指尖下意识抚上腰间那枚游鱼形状的玉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