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是刺骨的。 仿佛赤足踏在万年不化的冰原上,每一寸肌肤都被冻得失去知觉,唯有心口那一点被撕裂的剧痛,灼热地燃烧着。 云汐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地喘息,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黏腻地贴在皮肤上。黑暗中,她捂住胸口,那里空落落的,仿佛真被剜去了一块,残留着一种虚无的痛楚。 又是那个梦。 纷飞的大雪,冰冷的铠甲,一个模糊却让她心碎的背影,以及……穿透胸膛的利刃。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受到一种倾尽所有却依旧无法挽回的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每一次,她都试图呼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化作无声的悲鸣。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凌晨四点。她摸索着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部分阴霾,却无法温暖梦境带来的冰冷。她赤脚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编织着一个与她无关的繁华梦境。 唯有案边那张名为“焦尾”的古琴,在微光中泛着幽暗的光泽,能给她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上午,“丝桐雅韵”古琴大赛的初选现场。 云汐坐在候场区,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她今天状态并不好,梦魇的余威让她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周围的参赛者或闭目养神,或轻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和紧张的气息。 “下一位,号,云汐。” 她深吸一口气,抱起她的“焦尾”,稳步走上舞台。灯光打下,她微微眯眼,向评委席鞠躬后,在琴前坐下。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琴弦,她闭上了眼睛。 今天她演奏的是一曲《孤馆遇神》。琴音初起,幽远而清冷,仿佛将听众带入一个无人踏足的深山古馆。她的技巧无可挑剔,但随着乐曲深入,她不由自主地沉浸进去,梦中的情绪——那种孤寂、寻觅与无望的悲伤,悄然渗透进她的琴音里。 台下的嘈杂声渐渐消失,所有人都被这充满画面感和情绪的琴声攫住了心神。评委席上,一位白苍苍的老教授微微颔,眼中流露出赞赏。 然而,就在乐曲即将推向最高潮的“遇神”段落时,云汐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她的指尖微微一颤,一个几乎不可闻的杂音逸出。也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