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迭起。」 「云雨初歇,余韵不止。」 「佛子揽着崔小姐,喟叹:往日只知佛法高深,却不知情爱玄妙,只觉过去十八年犹如白活一场。」 …… 书衣后露出一双妩媚眼眸,时而惊奇地睁圆,时而狐疑地眯起。 啪!话本被反扣在木桌上,没了书册遮掩,如画的面容露出,美目中尽是不悦:“怎的,没尝过情爱滋味就白活了?瞧不起谁呢。” 当暗探这七八年里,别说听墙角,司遥看都看了无数遍。 颠来倒去,哭来喊去的。 也……就那样。 司遥不屑扔了话本,绕过简陋竹屏去洗沐。粗布素裙落地,被束缚已久的风情弹跳而出。 白玉糕莹润,玲珑起伏。 她竟看馋了,咽了口唾沫,雪堆上竟浮出话本上的字。 「生得一副绝世媚骨,却未涉风月,可惜啊。」 哼,才不可惜。 司遥不屑地挥散那行字。 洗完她歪着酥软身子,在破木桌前揽镜自照。三十文的铜镜做工粗糙,镜子里藏了只手,人的脸蛋五官都被扯歪了形,但还是赏心悦目。 暗探不常以真容示人,这张脸她自己都鲜少能看到。司遥沉醉托腮,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话本中的字又蹦了出,在镜中少女光洁额头上排成一句叹惋。 「空心镜,美人面,照尽倾城之色照不见倾世之情。可叹啊!」 过分!司遥指着镜中小美人,小美人也指着她,严厉地谴责彼此:“温饱私□□,你就等着死吧!” 镜中的小美人不屑挑眉:“及时行乐方是人间至理。” 也是,司遥拾起那本霪糜的风月话本,一头扎进那旖旎世界。 不眠不休。 - 清晨,细雨绵绵。 临安后市街东侧锦绣巷,五更未过,卖粥饼的浮铺便支起竹棚,及至天色初明,街巷中已人来人往。 叫卖声此起彼伏,粥饼香气混着油纸伞桐油味,酒肆栀子灯半明半昧。 在这忙碌的大千世界中,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格格不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