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哎!不是俺们挑刺儿!” “虽说在陈家村办喜酒,可这席面要是太寒碜,旁人不得戳俺家允礼脊梁骨?” “俺家允礼好歹是县试案首,未来的举人老爷!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 宋念云端坐在黄花梨木太师椅上,指尖轻抚扶手上繁复的雕花,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对面的三人。 此时说得唾沫横飞的老汉是原身的未来公公——陈老根。 他身着一袭不合身的宝蓝色锦缎长衫,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与这身华服格格不入。 那双布满厚茧的手在空中激动比画,带着挥之不去的乡土气。 坐在他身旁的刘氏穿着绛红色绣金襦裙,一双吊梢眼滴溜溜转着,将好好的料子穿出了一股刻薄穷酸相。 而静坐一旁的陈允礼,则让宋念云有些惊讶。 他身着洁净的月白色长衫,墨发玉簪,眉目清俊。 只是安静坐着,便自然流露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这通身的气派,与身旁那对举止粗鄙的夫妻相比,实在不似血脉至亲。 似是察觉到了宋念云打量的目光,陈允礼忽然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间,他对着她微微颔首,唇角牵起一丝惯常的、浅淡得体的笑容。 若在往日,原身早已面泛红霞,羞怯地垂下头去。 可此刻,宋念云却只是平静地移开视线,脸上不见半分波澜,仿佛只是看见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承认陈允礼皮相尚可,学问在陵阳郡这方寸之地也算拔尖。 但她前世是卫国公府嫡出大小姐,自幼在宫中伴着最顶尖的皇子公主们读书,见过的惊才绝艳之辈不知凡几。 陈允礼这点资质,她还真的瞧不上…… 这异乎寻常的冷淡,让陈允礼嘴角那抹笑意微微一僵。 但他并未多想,只当是父母的索求无度让她生气了! 无妨。 稍后独处时,他只消温言软语哄上几句,她便会如往常一般,再度满心满眼都是他。 “亲家,正宴就设在依白的宅子里。一应事务,依白的母亲自会打理周全,无需二位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