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傍晚。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青石板地砖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 尹莎撑着把骨架断了几根的破旧雨伞走在光线阴暗又狭窄的小巷里。 周围都是当地人自建民房,不知道从哪一辈起就落居在这里,家家户户都互相认识。 随着她的走动,妇人们的麻将声,醉酒男人的叫嚷声,训斥声,小孩的哭声起伏响起,嘈杂又黏腻。 “小莎,下学了呀。”路旁一位四十岁左右妇人正端着一盆脏水要往青石板上倒,见了尹莎,亲昵笑着招呼。 “嗯。”尹莎将头垂得更低,加快脚步向前走。 “倒个水要死啦磨蹭那么久。” 妇人身后又响起男人粗矿的催促声,妇人一边回头一边朝里喊:“催命呀催。” “那个小莎哦,下雨还走那么急,怕不是赶着给她爹她娘做饭的啦。真可怜见嘞。”后一句虽然明显放低了声音,到底是干惯了粗活的妇女,声音再低也压不下去,还是传见尹莎耳里。 尹莎的父母都是无业游民,正值壮年,有手有脚的两个劳动力一个抽烟酗酒每天不知道在哪里醒来,一个不是打麻将就是拎着尹莎的耳朵骂她赔钱货,骂完又哭着抱怨自己命苦。一个比一个比一个懒,自尹莎能踩着凳子够上炒菜的灶台开始,就从没吃过他们做的一顿饭。 一个院里四通八达住着不知道几户人家,互相之间根本没有秘密,尹莎的家里长短都是些家喻户晓的事。最开始还会因为这些异样眼光自卑,从小看到大也就无所谓了。 任别人同情也好,嘲讽也好,都不会改变她如今半分困境。 她一手握住伞柄,另一只手在身后护住书包,熟练地穿过低矮民房间隙的小路,拐角的尽头,就是她家。 今天好像有点特殊,还是紧闭的房门,门缝里却罕见地泄露出屋内灯光。 她爸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面,她妈不打麻将的时候就瘫在床上睡觉,总是等她放学回来由尹莎开灯做饭。 外面下着雨,里面静悄悄的,耳边只有霹雳啪嗒打在伞面的雨声。 尹莎捏着冰冷的伞柄,在门口站定,犹豫要不要进去。 这种情况一个月总能见到一两回。通常是她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