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在南京城上空炸开,滚过乌衣巷的青瓦白墙,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楚云飞猛地从榻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满是冷汗。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这间古色古香的卧房——雕花木床、青纱帐幔、红木桌椅,一切都陌生得令人心悸。 “我是谁?”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太阳穴便一阵刺痛,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如洪水决堤般冲撞在一起。 一段记忆属于世纪的青年学者,历史学博士,专门研究民国军事史;另一段记忆属于楚云飞,字云鹏,年方二十,两江总督衙门文案楚怀远的独子,不久前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又一声惊雷响起,楚云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艰难地挪到床沿,双脚触到冰冷的青砖地面,那种真实的凉意让他彻底清醒——这不是梦。 他踉跄走到梳妆台前,就着忽明忽暗的闪电光亮,铜镜中映出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面容清秀却因病显得憔悴,眉眼间自有几分书卷气,约莫二十上下年纪,正是记忆中楚云飞的容貌。 “我真的成了楚云飞?”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却年轻,不再是那个熬夜写论文、喝咖啡度日的博士生了。 正当他对着铜镜愣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子压低的声音:“少爷房里好像有动静,你快去告诉老爷,我进去瞧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提着灯笼探头进来,一见楚云飞行立在房中,顿时惊呼:“少爷!您、您怎么起来了?” 不等楚云飞回应,丫鬟转头向外喊道:“少爷醒啦!少爷能下床啦!” 不多时,院子里人声嘈杂,灯火通明。一个身着深色长衫、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进房间,面容憔悴却难掩欣喜。 “云儿,你总算醒了!”男子声音哽咽,伸手扶住楚云飞的手臂,“这都昏迷五天了,大夫都说是凶多吉少” 根据另一段记忆,楚云飞认出这就是他现在的父亲楚怀远。看着对方眼中真切的关怀,他心头一暖,轻声道:“父亲大人,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啊。”楚怀远连连点头,随即招呼下人,“快,去热碗参汤来,再请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