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不太安稳的睡梦中,顾丝隐约听见一道清澈微哑、显得有些不耐烦的少年音,由远至近,唤回朦胧的意识。 喉间干涸、黏渴。 大脑还没重启完毕,身体先有了反应,她垂着沉重的眼皮,顺从本能低头,小口小口抿起碗里的清水。 可能是错觉,顾丝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睨着她,水碗偏向她够不到的地方。 顾丝虚弱动了动唇,似乎想念出他的名字。 “……啧,干什么?” 金色碎发遮住碧绿的瞳仁,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他皮靴蹬着她身后的树干,像是不良一般俯下身,很不友好的语气。 美丽矫健,即便做着粗鲁的举动也无法让人心生恶感,如同豹子般的少年。 “阿……”这几天的同行中,顾丝半梦半醒中听到过她的救命恩人们称呼彼此,但真的念出其中一人的名字,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好了,阿彻。” 另一道清朗含笑的男性嗓音落入她的耳畔。 “身为猎人,要对落难的民众拥有耐心啊。” 银质的剑鞘与靴尖轻微相撞,来人在她眼前蹲下,抬起手臂,修长的指尖轻触她的脖颈,隔着绷带,带来一阵温热的麻痹感。 那是她被野兽咬伤的位置。 顾丝禁不住瑟缩了下。 “抱歉,弄痛你了?”红发男人漫不经心地问,顾丝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晰,看到他眉毛微微上挑,五官锐利,俊美得有些邪气。 他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脖颈前悬挂着一枚银色的十字架,红发下打了好几颗耳骨钉,敞开的衣襟下是贴身的作战服,腰封旁挂着两柄长剑与匕首,还有顾丝看不出用途的武器。 虽然打扮得随性不羁,但这几天,顾丝在沉睡中偶尔能感受到他来为自己换药,对方似乎是这支队伍里唯一懂点医术的人。 ——这在整支风格冷硬的“猎人”小队里是很难得的。 这个世界的“猎人”,居然还有救助平民的义务吗? “哇哦,这是你这几天第一次清醒了那么长时间,”红发男人笑了笑,一只手解开她的绷带换药,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