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暴雨正酣。 整座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霓虹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扭曲、扩散,像一幅被打湿的抽象画。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路上,溅起冰冷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喧嚣,仿佛要将世间一切不洁与悲伤都冲刷干净。 林未晞孤零零地站在“迷夜”酒吧门口的狭窄屋檐下,单薄的身躯几乎被风雨带来的寒意浸透。她刚从兼职的画室出来,身上还沾着松节油和颜料的气息,此刻却混合了雨水的腥涩。冰冷的雨水顺着她湿透的发梢滑落,流过苍白的脸颊,最后隐入早已失去温度的衣领。 她刚挂断孤儿院院长的电话,耳边还回荡着院长妈妈那充满疲惫与歉意的声音。院里最大的资助方突然毫无征兆地撤资,下个月的伙食费、孩子们的文具、取暖的煤炭……所有的开销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院长妈妈没有开口向她求助,但那无声的沉重,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揪心。 她攥紧了口袋里仅有的几张纸币,那是她接下来一周的饭钱。指尖因寒冷和用力而泛白。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对未来的希冀。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渗入骨髓。她望着眼前飞驰而过的车灯划破雨幕,像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流星,却没有任何一盏能为她停留。 就在这时,一辆线条流畅、颜色沉静的黑色宾利,如同沉默的深海生物,悄无声息地滑到酒吧门口,精准地停在了雨棚下的最佳位置。车门打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定制皮鞋,鞋跟轻叩湿滑的地面,发出沉稳而笃定的声响。 随后,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内出来。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炭灰色西装套裙,肩线挺括,腰身收束,勾勒出清瘦而利落的线条。外面随意披着一件质感厚重的黑色羊绒大衣,却丝毫不显臃肿。她似乎刚结束一场应酬,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拒人**里之外的清冷。雨水打湿了她额前几缕墨色的发丝,更衬得她肤色冷白,眉眼深邃如寒潭。 她没有打伞,司机立刻举着黑色的大伞小跑过来,为她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 就在她准备迈步离开这喧嚣之地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屋檐下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