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第224章 消耗与坚壁
意识是一点点从沉重的黑暗中浮上来的。 先感觉到的是痛,头痛欲裂,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高离心分离的试管里。紧接着是冷,一种深入骨髓的、北方秋夜特有的干冷。 张远声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实验室冰冷的白炽灯光,也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 是昏黄的油灯,灯芯噼啪爆出一个小小的灯花。屋顶是黑黢黰的木质结构,挂着几串干枯的、说不清是什么的农作物。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和泥土气息。 “声哥儿?声哥儿醒了!娘!娘!”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一个约莫十岁左右、梳着双丫髻、面色蜡黄的小女孩,正激动地冲着门外喊。女孩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担忧。 声哥儿? 庞大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他的脑海,带来更剧烈的疼痛。 张远声,十二岁,长安县张家庄地主张守田的次子。三天前爬树掏鸟窝摔了下来,昏迷至今…… 张远声,二十五岁,农业大学生物技术专业博士生,连续在实验室熬了三个通宵记录一组杂交小麦的抗旱数据后,眼前一黑…… 两个灵魂,两个时空的记忆疯狂地交织、碰撞、融合。 他……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十二岁孩童身上? 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藏青色棉布裙、头微乱、眼眶通红的中年妇人扑了进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温热的眼泪滴在他的脸颊上。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吓死为娘了!老天爷保佑,祖宗保佑!” 妇人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阳光晒过的棉布味道,混合着常年操持家务的烟火气。这是“他”的母亲,张周氏。 紧接着,一个穿着长衫、面容憔悴、带着读书人气质却又有常年劳作痕迹的中年男人也快步走了进来,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激动。这是父亲张守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头,又有些迟疑地缩了回去,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顽皮!” 张远声的脑子依然一片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