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令胭全身又冷又热,觉着自己坠入了一场漫长而可怕的梦境中。 梦中她怀着紧张又欢喜的心情跟着舅母詹氏上了京城,回了自己真正的家宁寿侯府,原以为会得了父亲、母亲和祖母的怜惜,留在侯府。不曾想却是在一次宴席上被继姐崔令徽算计和表哥戚绍章有染,众目睽睽之下衣衫不整坏了名声。 四周传来的或是不屑或是奚落的目光叫她无地自容,还有几句嘲讽声落入耳中。 “自小没养在侯府,就是这般不知廉耻!” “刚一回京就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怕不是和这舅家的表哥早就有了首尾。也是,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些年,不清不楚也是有的。” “都是侯府的姑娘,大姑娘崔令徽端庄稳重,当妹妹的怎这般不堪?崔大姑娘往后可是要当世子夫人的,有这样一个自甘下贱的妹妹,面儿上怕也无光。” 崔令胭脸色煞白,满脸惶恐的朝母亲戚氏看去,却是见着戚氏眼底的嫌弃和怒意,没等她开口,戚氏便上前几步,一个巴掌打了下来。 “孽障!你生来就害得你弟弟身子孱弱,刚回府就又做出这样的丑事来,我怎生出你这样一个女儿!早知道,就不该将你接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混乱又嘈杂,她被人送去了寺庙中,不知听了多少闲言碎语,受了多少鄙夷和白眼。 屋子里冷得很,她抄写女则抄的手指发僵,心中却更是冰寒。 没有人信她,因为她本就是不得疼爱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六岁时就被送去了外家常住。 她和弟弟崔慎泊乃是龙凤双胎,本是一件喜事,却是因着她生出来后分外壮实,弟弟却是分外孱弱差点儿养不住,就被说是吸了本该属于弟弟的营养,自小就不被母亲喜欢。 六岁时,她生了一场病,弟弟前去看她不慎染上了风寒,烧了几日,母亲将小小的她推到地上,指着她的鼻子哭骂,说是她存心将她弟弟害成这样,非要害死弟弟才肯满意,说她命里克着弟弟,断然容不得她继续留在侯府。 她呆愣愣站在那里,脑子里白茫茫一片,满心的委屈和恐惧,后来弟弟退烧了,母亲却是执意将她送到了外祖家。 时隔多年,如今忐忑不安又心怀期盼的和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