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大亮,他就醒了。这是崔九阳自回乡下以来,睡的第……不知多少个好觉。在大城市职场饱受摧残,他犟脾气上来,一气之下辞职回乡。睡在老屋旧床上,曾经饱受神经衰弱折磨的崔九阳再没失眠过。他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午八点四十五。嗯?大夏天的,这个点儿了,天还没大亮?他起床拉开窗帘……窗外朦胧一片。起大雾了。这雾如有实质,遮住窗外的一切。也遮住了天。看了一会儿,雾气昭昭什么也看不见。他揉揉肚子,准备煮个面吃,却发现煤气灶打不着火。“没有煤气了,麻烦。”崔九阳挠挠鸡窝发型,拿手机给送煤气的打电话。现在生活条件好啊,连穷乡僻壤都有煤气罐转运站这种服务,一个电话就能送来装满的新罐。可是通话却拨不出去。嘟嘟两声就自动挂掉。尝试了几次,都是如此。仔细看看……没有信号。刚夸过这穷乡僻壤都能有煤气罐转运站,立刻就没有信号,打我脸啊?肚子开始咕咕叫,崔九阳无奈,套上T恤沙滩裤,去骑小电驴。“这么大雾……镇中心街的早餐店做不做生意啊,有点饿了哎。”骑上电驴,他嘟囔着往镇上去。雾太大,能见度不足一米。骑了好一会儿,他明明在路上骑车,却根本看不见路两边的田地和庄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五分钟后,崔九阳哼着歌,停在一个熟悉的宅院门前。错愕的看着自己家的朱红大门,他骂了一句:“艹,睡懵了,怎么又拐回来了。”拧动电门,他又蹿了出去。虽然是夏天,但太阳照不透大雾,好像太阳的热量也没落下来。兜了一圈,又骑了这么一会,他开始觉得有点冷,脖颈里发凉,弄得他哼歌调子都不准了。“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十分钟后,他再次看着自己家熟悉的大门。过年时贴的春联已经脱胶,在墙上耷拉下来,福字也破了半边,只剩下另外半张勉强挂在门上。崔九阳冷汗下来了。他十分肯定自己没有乱走,就是沿着平常去镇上的那条水泥路在骑。大白天的,鬼打墙?不敢再拧电门走,却也有点不敢回家。要真是鬼打墙,鬼知道这是谁的家门?崔九阳掏出包白将军,拈出一根,打火机点了两次才把烟点着。抽了口烟,他把电驴停好。不进家门,顺着墙根走到了隔壁王寡妇家门前。“王嫂子!王嫂子在家吗...